《追缉》导演曾英庭:十多年前的一个画面,让我邂逅了处女作

 2024-08-06 阅读:948 点赞:684

原标题:《追缉》导演曾英庭:十多年前的一个画面,让我邂逅了处女作

近期多部犯罪悬疑片上映,从《消失的她》到《河边的错误》,再到《拯救嫌疑人》,预示着该类型已日渐成为国产院线的常客。11月11日上映的台式犯罪悬疑片《追缉》,似乎也可以视为这股悬疑风潮的一部分。本片在台湾的名字叫“查无此心”,引进大陆后改为“追缉”,新的片名容易让人联想起2021年上映的《缉魂》。

《缉魂》也是一部台式犯罪悬疑电影,同样是由张钧甯主演,唐在扬监制。但跟《缉魂》不同,这部新片截至本周四仅有1800万左右的票房。虽说本片是张钧甯和阮经天时隔16年的同框之作,可惜该噱头没有太强的票房转化力。随后的“大尺度”猎奇营销,也没能奏效。

其实《追缉》相比于近期大部分改编和翻拍的犯罪悬疑片的亮点在于,它是个纯原创故事。导演曾英庭在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透露,本片在十多年前就有一个雏形,多年来他都对一个想象的画面念兹在兹。在经历了十多年短片和电视剧的经验积累之后,如今终于有机会拍自己的首部电影长片。本以为对他来说会是部“迟到的处女作”,但他笑称不是“迟到”,只是“比较晚邂逅”。

如今的台湾类型片发展到什么程度,《追缉》也许是个挺好的研究样本,而导演的现身说法则更便于我们追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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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外籍劳工更多出于对他们的共鸣

南方都市报(以下简称“南都”):《追缉》是你首部电影长片,你有十多年的短片和电视剧拍摄经验,当初是什么契机让你可以拍摄自己的首部电影长片?对你来说,算是部“迟到的处女作”吗?

曾英庭:导演的梦想都是奔着拍电影,而制作一部电影需要积攒足够多的技能和视野,这十几年来我其实在不断地积累。说起来蛮意外的,本来我正在跟监制唐在扬大哥筹备另外一部作品,演员也是张钧甯,但因为一些原因暂停了。当时我已经找好了工作的弟兄,所以唐大哥问我是不是还要正在写的剧本。他和钧甯看完后蛮喜欢的,于是换成拍《追缉》,它便成了我的第一部电影,蛮有缘的。算“迟到”吗?或许是“比较晚邂逅的处女作”吧,哈哈。

南都:首部电影长片选择拍犯罪悬疑片,这背后有什么考量吗?能否分享一下这个故事从诞生到成型的历程?

曾英庭:其实我从小就非常喜欢看犯罪悬疑的类型片,我在拍电视剧和短片时都还没拍过。我的启蒙恩师廖庆松,他在我读书时就一直鼓励我要尝试不同的类型。既然我对这个类型感兴趣,那我就产生了创作动机。

这部电影的故事诞生于我十多年前的一个画面,那时我在当兵,我常常在夜晚空闲时间发呆。这时候有个虚构的画面突然闪现在我的脑海:朦胧的月光下,河的中央有一个沙洲,沙洲上躺着一具女尸。当时还没故事只是个画面。2017年,我的一部电视电影叫《最后的诗句》,大家看完之后蛮悲伤的,郁闷了好几天,我反省后打算拍一部给人希望的电影。黑暗中的烟火会特别灿烂,所以我就用黑色电影的格式来拍《追缉》。

南都:本片涉及了外籍劳工的议题,你在2012年的短片《椰仔》中就开始关注外籍劳工,是什么促使你如此关注这个社会议题?

曾英庭:我不太好意思说自己在关注,拍他们更多出于对他们的共鸣。这个故事是关心伤心的异乡人,我相信很多人都曾有过异乡人类似的经历。《椰仔》的故事其实来自我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在会计师事务所负责去工厂查账。在2008年金融风暴时,很多工厂都放无薪假,他却突然接到老板的电话,要他帮忙找一个外逃的外籍劳工。这个业务很莫名其妙,但他不敢拒绝,硬着头皮去找了两三天。正当他要跟老板说不干时,老板让他去派出所领人。我朋友从警察口中得知,这位18岁左右的外籍劳工之所以逃走,是因为他妈妈当年来台湾后失联了,他本想利用放假时间找妈妈,但语言不通迷路了,逾期成了非法外籍劳工。我听了这个故事后心好像被触摸了一下。我在想是什么动力让他勇敢地来到一个文化习俗如此不同的地方,是因为母爱,还是他有话要跟妈妈说,又或者只是单纯想见妈妈一面?我很想把这个故事创作出来,于是成了我的灵感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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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张钧甯,野性的阮经天

南都:不少观众认为这部电影在氛围感上做得很足,阴沉的画面和让人心悸的配乐,给人一种紧张压迫感,是否在剧本阶段,你就已经决定使用这种视听风格?

曾英庭:没错,基本上我们在剧本上就有往这个方向去拍的企图,算是打了一个地基和留了一个引子。接下来我们的主创包含摄影、灯光、美术造型和音乐,都跟随这个引子,让每个人发挥才华来对这个故事、角色进行想象创作。

南都:阮经天和张钧甯时隔16年再次聚首,跟这两位演员合作,你觉得他们身上有哪些特质吸引了你?

曾英庭:钧甯是一个非常强悍的人,那强悍不是外表或者是肢体的,而是内心的强悍。但我相信,这种特质的人还是会有脆弱的点。我就是想看看这么灿烂美好、阳光健康的人,在遇到大的挫折时,内心被击碎后,会怎么面对这种情况。她的这种特质跟吴洁很相似。

当钧甯在决定演这个角色后,她同时也是监制,她跟我提了阮经天演林佑生的可能性。我们导演在挑演员时,如果突然提到一个演员,然后发现他跟这个角色做连接会有兴奋感时,这种感觉往往是对的。阮经天演过很多贵公子形象的角色,还有傻傻的阳光男孩的角色,但他本人的特质中其实有很强的野性,这是很直觉的东西,我还觉得他的眼神非常有层次,非常的丰富。所以钧甯提议后,我们赶快邀请了阮经天聊剧本,很幸运他看完后也喜欢,就这么一拍即合。

南都:这部电影也是张钧甯首次同时担任演员和监制,你如何评价她这次身兼二职的表现?

曾英庭:我觉得很了不起,作为一个监制,她需要控制很多外部因素,要对故事的核心非常了解;作为演员,她又必须投入角色,她真的对角色塑造非常认真。电影里有部道具车,她在开拍前花了蛮长时间去开那辆车,去培养感情,甚至还睡在车里面。钧甯跟我提过她想让这个角色很破碎,她在来现场之前已经在饭店或者家里面先哭过了,让自己没有了力气,先把水分给挤出来,让自己看起来更干瘪。她原本是跟家人一起住的,但为了演好角色,她怕在家里的感觉不对,特地找了一个没人住的房子住了一个月。不管是拍摄前的准备还是拍摄中的投入,都让我觉得她跟这个角色融为一体。

这种演员和监制的身份转化是她第一次做,难免有一些比较吃力的地方,可就如刚刚说她的特质,她还是很坚强地把这两个职务的事都扛了下来。非常感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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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受伤的人是最残忍的”

是调查后的结论

南都:这部电影提到“情感受伤的人是最残忍的”,凶手的人设是一个受了情伤的人,是什么原因让你把凶手设定成一个为情所伤的人?是否跟自身经历有关?

曾英庭:不只跟我个人的经历有关,我相信每个用情很深的人,不管是在爱情、亲情还是友情,在期待得不到相应的回馈时都会受伤。他们如果没有调整好自己心态,把自己一直关在阴暗的角落,负面的能量会不断增生,就会做出可怕的事情。这些可怕的事情不只是对别人,甚至可能是对自己,比如女主角吴洁打算把自己给杀了。伤害别人或自己的心态,杀意是如何在人的心中被负面的能量所豢养而滋长到无法遏制的地步,其实值得我们去探讨。“情感受伤的人是最残忍的”算是我的归纳,我们在田野调查中发现了很多受害者,法医告知我有时候砍最多刀的人不一定是出于深仇大恨,很多都是情杀。这一点让我印象蛮深刻的。

南都:凶手的身份是个摄影师,他最后都会拍下死者死前的样子,这灵感是不是取自迈克尔·鲍威尔导演的《偷窥狂》?

曾英庭:我应该没看过这部电影,摄影师的身份背景源于我在做田野调查的过程中,探访了一些负责移工问题单位的负责人,他们提到移工的黑市上,很多人在做假证件,尽管这个假证件不一定可以骗得过电脑,但对人眼来说,其实很容易蒙混过关。台湾的照片冲印业已经相对萧条,照相馆需要别的业务来维持营运,所以我想到照相馆和假证件做连接。于是,摄影师就有这个契机可以得到很多失联外劳提供的资料。

南都:大陆近期也出现了很多像《消失的她》《河边的错误》《拯救嫌疑人》等犯罪悬疑片,你有了解过吗?你是如何评价的?

曾英庭:其实蛮可惜的,我其实都想看,但在台湾暂未上映。我特别想看《河边的错误》,这部电影改编自我很敬佩的一个作家余华老师。导演魏书钧,其实我也有看过他先前的作品,非常厉害和惊艳,我很好奇这样子的组合会创造出什么样的电影。据说这部电影评价挺好,就更引起我想看的欲望。上周我去了北京,可惜没有机会看到,未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这部电影。

南都:你会有想合作的大陆电影人吗?接下来你有什么拍片计划?

曾英庭:真的是不胜枚举。大陆的导演和其他幕后人员,厉害的人非常多,演员的话就更多了。

我很喜欢娄烨导演的《推拿》,摄影师曾剑的摄影我也很喜欢,电影中的演员秦昊、郭晓冬和黄轩,我都很想合作。前段时间很多人称赞的《漫长的季节》,我非常喜欢范伟和陈建斌老师。女演员的话是章子怡和万茜老师。大陆有太多我想合作的演员。

未来除了悬疑片,家庭片、剧情片、爱情片,这些都是我有兴趣想要挖掘的类型,这些类型可以折射出很多人的不同的面貌。接下来我要改编一部叫《梨泰院CLASS》的韩国漫画,要拍成台湾版。这个月我还有个爱情片的创投项目。这是我手头上的两个项目。

微信编辑:Miss 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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